中央社 2008-01-11
(中央社記者周盈成日內瓦十日專電)肯亞去年底總統選舉後暴動席捲全國,已造成六百多人死亡。一篇聯合國所屬刊物報導說,暴亂的真正原因不是國際媒體一般所稱的種族分歧,而是懸殊的貧富差距。
這篇分析報導的題目就叫「肯亞:笨蛋,問題在經濟」,昨天刊登在「區域資訊整合網絡(IRIN)」網站。IRIN屬於在紐約與日內瓦設有總部的聯合國人道事務協調辦公室(OCHA),但宣稱編務獨立運作。
報導引述肯亞政治專欄作家蓋托說,暴亂時,市區內充斥漫無目的的打砸燒搶,只是人民趁著國家領導真空之際發洩他們經濟生活中的積怨,「他們才不管攻擊的目標是國家團結黨的還是橙色民主運動的」。
十二月二十七日總統大選的結果在三十日宣布,屬國家團結黨(PNU)的現任總統吉巴基獲得連任,反對黨橙色民主運動(ODM)候選人歐丁嘉陣營拒絕承認,指控執政黨作票,衝突自此爆發。目前國際社會正斡旋雙方會談。
IRIN的報導引用國際發展學會二零零四年的一份報告說,肯亞的貧富差距居世界第十名、非洲第五名;最富的十分之一人口掌握全國財富的百分之四十二,最底層的十分之一則僅得百分之零點七六。
報導指出,許多批評者認為問題根源在於吉巴基的政策,也就是只著重某些方面的成長,而不顧公平。在吉巴基於二零零二年大選打敗原先掌權二十四年的專制政權之前,肯亞的經濟成長率只有百分之一點六,到二零零七年已達百分之五點五,選舉前甚至預測今年會有百分之七。
然而,這些成長集中在服務業部門,銀行、觀光和通訊產業獲利豐厚,股市和房地產也迅速飆升。只是,當一些人發了,基層卻沒有感受到財富向下滴漏,反而發現物價高漲,手中貨幣的購買力大幅縮水。
IRIN這篇報導引用肯亞「週日國家報」的社論說,肯亞實行的是一種「野蠻而非人的資本主義,鼓勵激烈的生存、財富和權力競逐」。「競爭失敗的人只能像動物般的住在貧民窟。」
報導說,種族在暴亂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但原因是吉巴基總統所屬的最大族基庫尤族掌握最多政治與經濟權力,社會普遍認為他們在吉巴基政權下獲益最大。
報導最後引述國家報專欄作家阿庫穆的評論說,如果這次的動亂能產生什麼正面意義,希望它能提醒所有肯亞人,中產階級和窮人之間的鴻溝有多麼深,這個問題「就如同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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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非最後乾淨土 肯亞動亂未息
陸以正 中國時報 2008.01.14
我在南非時,歐美各國外交官凡遇短期休假,多喜歡去肯亞(Kenya)首都奈洛比(Nairobi)小住。奈洛比風景優美,氣候溫和,更是國際組織與非政府組織(NGO)駐非機構集中地,我認識的大使也有藉探望老友之名,實則去那裡和女朋友幽會的。
肯亞最負盛名的,是吸引國外百萬富豪的狩獵旅遊業。有錢的大爺們駕自備飛機前往,住進私人經營、面積數千公頃的曠野花園(safari park)。你要打隻獅子、老虎或大象,悉聽尊便。園中有嚮導陪同,教你如何瞄準,保證一槍斃命。其實這些可憐的動物都早就被選定,若非獸齡已到該死的時候了,就是繁殖太多,需要淘汰。肯亞政府眼開眼閉,從不過問。
曾幾何時,這塊非洲最後乾淨土也吹起了燒殺擄掠之風。上周歐美媒體充斥肯亞動亂的報導,CNN每小時都有城鎮被暴民破壞,斷垣殘壁與燒毀車輛觸目驚心的鏡頭。而動亂如今已演變成執政的「全國團結黨」(Party of National Unity)黨魁吉巴基總統(Mwai Kibaki)與反對黨間的生死鬥爭,雙方都不在意死傷或逃難的人民,所爭的是究竟誰贏得了12月27日的大選。
外國觀察家報導,投票那天,肯亞3700萬人口中,投票率高達70%。競逐者眾多,最大反對黨「橘色民主運動」(Orange Democratic Movement)候選人歐丁嘉(Raila Odinga)在90%投票所開票後,原本贏吉巴基37萬票,最後卻輸了20萬票。歐洲聯盟(EU)、國協(The Commonwealth)以及肯亞國內觀察論壇都認為太不像話。
事實非常簡單,吉巴基掌握政府大權,中央選舉委員會(ECK)委員都是他派任的,該會選後匆促開會,逕行宣布總統已當選連任,吉巴基元旦日立即宣誓就職,惹得各地憤怒民眾群起反對,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非洲所謂民主選舉,與政綱、政見的關係不大,常起因於種族歧異。吉巴基總統屬基庫尤族(Kikuyu),集居中部奈洛比一帶,佔全國人口22%;而歐丁嘉屬盧奧族(Luo),佔人口14%,並獲盧希亞族(Luyia,佔14%)、卡倫金族(Kalenjin,11%)等族支持,所以得票超過現任總統。
我在南非時,肯亞總統莫夷(Daniel Arap Moi)來訪。兩國雖無邦交,我仍以外交團團長身分參與國宴,和他寒喧。此公原為整天手持馬尾拂塵的肯亞國父肯亞塔(Jomo Kenyatta)副手,肯亞塔逝世後繼任,原只是暫代。他卻利用種族紛歧,一連做了24年,可見手腕不凡。非洲無官不貪,莫夷撈飽之後,2002年世界銀行與西方捐助國家逼他舉辦多黨選舉,他才下台。
說來好笑,吉巴基與歐丁嘉竟然聯合出馬,競逐那次稍具民主意義的選舉。吉巴基原承諾當選總統後,由歐丁嘉出任總理。肯亞憲法下,大權集於總統之手,總理形同傀儡,那個位置可說不值分文,而肯亞國會各小黨聯合想修改憲法,都被總統阻止。
吉巴基6年來的政績爛透了,國內外一片指責之聲,英國與聯合國發展基金都看不下去,公開譴責這個把貪污手伸進援款的政府。歐丁嘉則趁勢發動群眾抗議,動亂之火點燃後,迅速波及全國,誰也無法澆熄。
原被視為東非天堂的肯亞,根據紐約「外交關係協會」(CFR)本月9日發布的報告,迄今無辜民眾傷亡在500至1000之間,流亡失所者則達25萬人。動亂的真正原因也並非黨爭,而是歷史悠久的種族仇視。
吉巴基那族人及齡時有割包皮的風俗,與猶太人相似。而歐丁嘉那族向認對方錙銖必較,貪得無厭。情勢演變至今,雙方都無路可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談判的可能。
美國朋友告訴我說,布希總統或國安幕僚對肯亞毫無興趣,根本無對策可言。國務院先還發表簡短聲明,「慶賀」吉巴基當選連任。眼看動亂不止,媒體報導引起全美注視,才派主管非洲事務的女助理國務卿佛萊塞(Jenday Frazer)趕去瞭解。
元月7日,迦納總統兼非洲聯盟主席的庫束爾(John Kurzur)到奈洛比調停,與雙方密談多次,政府與反對黨都不肯讓步。10日,庫氏知難而退,他向媒體說,前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將接手繼續調停。我看安南也註定會失敗,東非最後這塊乾淨土,短期內恐怕不會再有百萬富翁去狩獵了。
誰在乎未來競爭力
沈雲驄 中國時報 2008.01.16
我們花太多時間在談內部的權力分配,卻忘了應該努力重振經濟。我們在國際政治上的影響力正在衰退,我們在經濟與科技上的力量也在減弱;而當競爭力不斷弱化,人民的不滿也在與日俱增。
噢,這段話,說的不是台灣。是西班牙前總理貢佐拉斯(Felipe Gonzalez),最近對歐盟所表達的憂心。
面對全球化,面對新興國家的崛起,面對極可能從美國跨海而來的經濟衰退陰影,各國領袖都不敢大意。歐盟在上個月舉行的去年最後一次會議中,就成立了一個「檢討小組」,負責研究未來歐洲未來所面臨的問題,以及可以選擇的方向。從永續發展、國家安全、經濟模型,到近來大家所關心的氣候、能源、移民等問題,這個小組都將在未來幾年內,展開全面性的調查,預定將於二○一○年以前完成一份建議報告。
由於涉及的層面極廣,這個小組除了找貢佐拉斯擔任主席,也將延攬歐洲政商兩界的重量級領袖共同參與,例如拉脫維亞前總統維克.福瑞伯加(Vaira Vike-Freiberga)、曾經當過諾基亞董事長、也領導過蜆殼石油公司的歐萊拉(Jorma Ollila),將分別擔任副主席。
歐洲面對的問題,其實也是許多先進國家共同的難題:勞動成本居高不下,要怎樣留住製造業?美元節節敗退、自己的貨幣卻不斷升值,要怎樣維持外銷競爭力?看起來國際油價就算不會再漲,大概也不可能回到先前的低價好光景,該怎麼辦?這麼重要的能源,長期以來嚴重仰賴那些局勢永遠都不穩定的國家,該怎麼保障人民與企業的長期利益?
還有,迫在眉睫的是,美國的房地產泡沫以及隨之而來的經濟衰退,看起來很快就會蔓延到歐洲,其中以英國為首當其衝,要怎麼因應這個全球連動性如此之高的現代金融市場?避免老百姓的血汗錢白白蒸發?
對歐洲而言,還有兩個難堪的課題。其一,是科技發展腳步的老化。這個人類工業文明的發源地,如今卻在技術創新上苦苦追趕別人。在許多產業,歐洲的科技都得仰賴大西洋另一端的美國,或是遠在亞洲的日本。貢佐拉斯就發現,整個歐洲的情報來源中,有高達九十五%,都是靠美國的衛星蒐集來的。「這種過度依賴美國科技的現象,非常令人憂心,」他說。
另外,國際影響力的衰退,也讓歐洲領袖們多年來顏面無光。關於這點,在貢佐拉斯看來,是跟經濟力量密切相關的。經濟的老化、找不出創新的方法,造成長期的低成長,擴大了科技與商業上與其他國家的落差,自然無法在國際上維持應有的影響力。
當然,成立檢討小組未必就能找到答案。例如有人就認為,貢佐拉斯本身就是個需要被檢討的人,這位西班牙政治史上在位最久的總理,自己就曾面臨貪瀆的指控;也有人不看好這小組最後能提出什麼好點子,畢竟歐洲的問題錯綜複雜,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解決。
尤其,眼前的歐盟還有領袖們更關心的政治議題。因為照里斯本協定,歐盟將在明年一月開始誕生第一位專任領袖,問題是:一來,目前還有幾個國家尚未附議這個協定,包括比利時、瑞典、捷克等,看起來都不可能在下半年之前通過;二來,一旦順利通過,這位專任領袖的實質影響力,很可能會凌駕歐洲各國的首長,因此,到時候誰能拿下大位,看起來還會有番你爭我奪。
只是,在爭奪大位的同時,這些領袖們是否也該花些時間,好好談談未來與競爭力,給人民一些具體的方向?
噢,我說的,不只是歐洲。
利益衝突不斷 達富爾角落哭泣
楊仁賢 2008/03/07
超過100多位的美國會議員去年聯名簽署文件要求北京政府立即採取行動終結蘇丹達富爾地區的人道悲劇;2月美國著名導演史帝芬‧史匹柏由於不滿北京政府遲不對達富爾問題採取果斷立場,終辭去奧運藝術總監一職表達抗議
超過100多位的美國會議員去年聯名簽署文件要求北京政府立即採取行動終結蘇丹達富爾(Darfur)地區的人道悲劇;2月美國著名導演史帝芬‧史匹柏(Stephen Spielberg)由於不滿北京政府遲不對達富爾問題採取果斷立場,終辭去奧運藝術總監一職表達抗議;國際人權觀察組織公開呼籲各國抵制北京奧運;美著名影星米亞‧法蘿 (Mia Farrow)更是公開說北京奧運是「種族屠殺奧運」(Genocide Olympics)。
考量愈來愈大的國際輿論壓力與夏季奧運的順利進行,北京終於在去年底任命現年62歲退休外交官並曾任新巴威與南非大使的劉貴今為特使,前往蘇丹調停達富爾問題。北京同時在安理會上同意聯合國今年1月增派維和部隊與非洲聯盟 (Africa Union)合作前往達富爾。但問題不會這麼輕易被解決,各地方勢力之間的爭奪只不過是被甜頭給暫時地壓制下來罷了。前幾日BBC報導,蘇丹政府軍又開始空襲達富爾西部地區了。
聯合國粗估,自2003年至今,達富爾地區的死亡人數已超過20萬人,而流離失所住在鄰國邊境難民營內的人數也已經超過2百萬人,而受害最深的莫過於是婦女與小孩。國際人權觀察組織稱,這場災難是歷史上少見的「種族屠殺」(Genocide),美國前國務卿鮑爾(Colin Powell)在2004年9月也首度以「種族屠殺」的字眼來描述當地的人道災難,譴責蘇丹政府軍。
達富爾內戰 起於資源爭奪
說穿了,蘇丹內部爭執的根源來自於各部落之間對經濟及土地資源的爭奪。美國駐蘇丹最後一任大使唐納‧派德遜(Donald Patterson)在其著作 《深入蘇丹》(Inside Sudan)有一段話很傳神的描繪蘇丹人民如何看待自己問題,「美國人不應該干涉蘇丹內部……這僅是我們部落之間的戰爭,很正常!」
蘇丹自1956年從英國與埃及共同管理下獨立後,所謂的中央政府一直由北方居多數的伊斯蘭教徒所掌控並試圖推行伊斯蘭律法,居南方省份的非伊斯蘭人因而起而抗爭,爭取自治。南北雙方雖一度在1972年達成協議,但因石油在南方Bentiu地區被發現,內戰因而再啟。
超過1百多萬人的犧牲,雖換來雙方在2005年簽署「全面和平協議」,同意共享石油利益與南方地區享有高度自治權力(包括宗教),以及雙方在首都喀土木(Khartoum)共組聯合政府,但和平卻是脆弱不堪的。
雙方因為油田區域歸屬問題,仍無法在南北界線的劃定上達成共識。南方首領、也是第一副總統啟爾(Salva Kiir)就在去年9月因為抗議身兼北方政府首領的總統貝席爾(Omar al-Bashir), 無心落實和平協議,而退出聯合政府。至今,雙方的軍事衝突仍時有所聞。
看到南方在爭取自治權力上有所斬獲,達富爾地區(位於查得與中非共和國邊境上的三個省份)反抗團體「蘇丹解放軍隊」(Sudanese Liberation Army,SLA)與「正義平等運動」(Justice and Equality Movement,JEM)在2003年初也開始進行反抗運動。由於他們長期受到政府資助的阿拉伯遊牧民兵以武力掠奪世居的耕作地,並受到中央政府的欺壓,因此他們要求享有與南方同等的自治權。
雖同屬於伊斯蘭信徒,但當地大多數是以農耕為主的非洲黑人。為了掠奪當地的經濟資源,游牧民兵在政府支持下持續對反抗團體展開攻擊。民兵不僅屠殺且奴役各村落的男人與幼兒,並且強暴年輕婦女使其淪為性奴隸。
儘管蘇丹政府一再否認資助民兵,但國際人權組織卻指稱,他們握有絶對的證據證明蘇丹政府與民兵勾結。對其犯行,國際法庭也在去年12月安理會上提出調查報告並對蘇丹的人道部長與民兵領袖發出通緝。
中國是夥伴,還是掠奪者?
持續提供武器給蘇丹政府,也成為國際人權組織大力抨擊中國為幫兇的原因之一。雖然北京否認,但去年人權組織偷偷拍下北京違反聯合國禁運規定,利用改裝貨機運送武器,這些畫面後來公諸於世,著實讓北京難堪不已。中國社會科學院西亞非洲研究所所長楊光在去年11月接受美外交關係協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專訪時說,「如果你看見武器是中國製造的,這並不意謂著中國支持這類的戰爭。這不合邏輯,因為國際上有太多武器交易的情形發生」,楊光的回答間接表達了北京對這問題的看法。
爭議相信會持續下去。中國力挺蘇丹,除了考量石油等天然資源因素外,非洲廣大市場也是目的。根據美外交關係協會的資料,僅2002年到2003年之間中國對非洲的投資就已達180多億美元,至2005年更成長至320多億美元;2010年,中非貿易將預估會超過1千億美元。現在中國已是非洲的第三大貿易夥伴,排名在美、法之後。蘇丹近兩年將近5%左右的經濟成長率就是拜中國投資之賜。
中國「不干涉內政」的交往前提及無條件「援助換取石油」(aid-for-oil)的策略,顯然奏效了。胡錦濤去年2月在蘇丹訪問時,承諾取消蘇丹8千多萬美元的債務,並幫助建造鐵路與公路設施,確保蘇丹將近80%的石油出口流向中國。布希於今年2月訪問迦納後,迦納總統清楚表示,「中國在非洲是夥伴關係,而非殖民的掠奪關係」,駁斥中國是殖民掠奪者的論調。
中國成功地將自身經濟發展需求融入其外交戰略中,對美國推動第三世界國家走向民主與良善統治(Good Governance)的工作上是一大挑戰。中國因自身經濟利益需要,持續在非洲採取「無條件援助」外交策略;美國因反恐,繼續在非洲推動民主與人權。布希在迦納的記者會上表示,「在非洲的利益上,美國並不視中國是一激烈的競爭者(fierce competitor)」,而是期待互相合作。
爭辯與衝突仍會因各自的利益而持續下去,而終日躲在難民營黑暗角落的婦女小孩也只能暗自哭泣!
肯亞軍虐童 鉗子夾「小鳥」
【聯合報╱編譯蔡繼光/報導】 2008.06.26
肯亞國家人權委員會呼籲政府起訴國防部長和高級軍警官員,因為他們奉命掃蕩肯亞西部民兵時,縱容部屬謀殺及酷刑折磨戰火下的可憐兒童。
在人權團體的協助下,美聯社在肯亞政府官員及軍警不知情的情況下,暗中到政府設置的拘留中心,訪問一些自今年四月被收押的兒童,他們的罪名是協助叛軍。
這些兒童壓低嗓音,敘述自己遭肯亞軍隊施以酷刑的經過。他們泣訴遭毒打,被迫和屍體握手,爬過鐵刺網做成的隧道,還被用鉗子夾生殖器。
這些兒童脫下上衣,黝黑的背上露出交織的傷疤,活像一粒粒的稻米,有些傷口還在流血。
他們大多來自肯亞西部,兩度受到恐怖摧殘,起初是叛軍闖入他們村莊,拉他們一起打游擊,連10歲幼童都不放過。接著是政府今年三月下令軍方開始掃蕩,他們又被當成叛軍逮捕折磨,送到拘留中心。
人權委員會呼籲美國和英國,停止對肯亞政府高達數百萬美元的援助及訓練政府軍計畫。
蘇丹總統濫殺 國際法庭通緝
【聯合報╱編譯王麗娟/綜合報導】 2008.07.15
荷蘭海牙國際刑事法庭(ICC)14日正式起訴蘇丹總統巴希爾,主要罪名為達富爾地區3萬5,000人遭種族屠殺行動的主使者。這是ICC首次起訴現任國家元首,指控他違反人道、犯下戰爭罪行等10項罪名。有分析家指出ICC的行動可能讓蘇丹驅逐維和部隊,粉碎達富爾重拾和平的希望。
殺3.5萬人 虐250萬難民
ICC的檢察官摩瑞諾歐康波正式起訴巴希爾(Omar Hassan al-Bashir),並要求法院對巴希爾發出逮捕令。摩瑞諾歐康波稱巴希爾涉嫌於2003年以強姦等戰爭武器,肆行種族滅絕行動,直接被蘇丹武裝部隊與他們所支持阿拉伯民兵「金戈威德」殺死的少數民族多達3萬5,000人,另有250萬人於難民營,慘遭「強姦、飢餓、恐懼」摧殘。
摩瑞諾歐康波於記者會中說:「巴希爾進行種族屠殺,只是未用毒氣室、子彈、開山刀。它是一種損耗式的屠殺。證據顯示,巴希爾指使與下令執行計畫,大舉消滅三個少數族裔富爾人(Fur)、馬薩里特人(Masalit)以及札哈瓦人(Zaghawa)。」
阻止逮捕 蘇丹求助中俄
擔心上述行動可能讓巴希爾老羞成怒,變得更加暴力,以及導致達富爾的游擊隊膽子變大,派駐在蘇丹的國際援助組織近日特別加強自身防護。
蘇丹政府表示不承認上述聲明,但誓言將持續謀求達富爾的和平,保護聯合國在蘇丹的人員。
蘇丹將在聯合國尋求中共、俄羅斯、非洲國家支持,協助封阻ICC對巴希爾發出逮捕令。巴希爾的案件可能讓蘇丹的最大武器供應國,且將舉行北京奧運的中共尷尬異常。中共拒絕對起訴置評。
ICC法官可能須花數個月,才能決定是否有足夠的證據發出逮捕令。ICC並無警察部隊可執行拘捕,將靠國際部隊與警察執行逮捕任務。
蘇丹表示起訴巴希爾將危及達富爾和平。非洲聯盟、阿拉伯聯盟和伊斯蘭大會也表示擔憂。蘇丹不承認國際戰爭罪法庭,之前也曾拒絕交出一名被指控犯有戰爭罪的部長和一名民兵領袖。
◆ 蘇丹達佛區衝突大事紀
法新社╱樊劍萍 2008-07-15
(法新社喀土木十四日電)國際刑事法庭檢察官今天要求法庭發出逮捕蘇丹總統巴席爾的拘捕令,檢察官指控巴席爾對蘇丹達佛地區平民犯下多項罪行。
蘇丹西部達佛區的衝突爆發於二零零三年二月,當時非洲裔的少數民族叛軍,武裝反抗喀土木政府與政府支持的阿拉伯詹賈威民兵,爭奪資源與權力。
在過去五年間,叛軍分裂為許多不同的運動組織,戰鬥也擴大成為種族與地區間衝突,這使得人道救援工作愈來愈危險。
聯合國指出,自從蘇丹內戰爆發以來,戰爭、饑荒與疾病已造成三十萬人喪生,兩百二十餘萬人流離失所成為無家可歸的難民。蘇丹政府宣稱,喪生人數只有一萬人。
重要事件如下:
二零零三年:
二月:蘇丹宣布叛軍發動第一波攻擊,並佔領西部達佛區的古路鎮。叛軍宣布他們希望終結在蘇丹國內被邊緣化以及不公正的待遇。
政府派遣部隊並動員支持政府的詹賈威民兵攻擊叛軍,許多村落在政府的反攻行動中化為灰燼。
人權團體指控蘇丹政府對許多民兵團體提供武器,其中包括阿拉伯人的遊牧民族,這些民兵攻擊當地的少數民族。
十月:大批難民越過邊界進入西部的鄰國查德境內後,聯合國尋求對難民提供緊急援助。
二零零四年:
四月:聯合國一位官員形容這些民兵對達佛區的非阿拉伯裔居民進行「種族清洗」。
在查德舉行談判後,蘇丹政府與兩個主要的民兵團體簽署停火協定。
七月:非洲聯盟決定派遣一支保護部隊前往蘇丹,第一批非洲聯盟部隊於八月抵達。
九月:美國形容在達佛區發生的暴行是「種族屠殺」,但聯合國並不認同美國此一評估。
二零零五年:
三月:聯合國安全理事會要求國際刑事法庭的檢察官辦公室展開調查,調查是否有任何個人在達佛區犯下暴行。
六月:為抵制國際社會的調查行動,蘇丹政府成立本身的調查法庭。
九月:和平談判在奈及利亞舉行。九月底查德東部一個小鎮發生攻擊行動,造成七十五人喪生,絕大部分是平民。
二零零六年:
五月:蘇丹政府與主要民兵派系「蘇丹解放運動」達成和平協議,但另外兩個重要叛軍抵制和平協議。
八月:聯合國安理會投票通過在達佛區成立聯合國維持和平部隊,但蘇丹拒絕維和部隊進駐。
二零零七年:
二月:國際刑事法庭指控蘇丹一位部長與詹賈威民兵的一位領導人為達佛區戰爭犯罪的嫌犯。蘇丹說,國際刑事法庭對此無管轄權。
七月:蘇丹接受非洲聯盟與聯合國共組維持和平部隊計畫。
九月:達佛區發生攻擊維和部隊重大事件,非洲聯盟十名士兵喪生。
二零零八年:
五月十日:叛軍對喀土木發動攻擊,這是地區性的叛軍武力首次抵達首都邊緣。叛軍受到慘重傷亡後被迫退卻。蘇丹譴責查德協助叛軍,查德表示與叛軍沒有任何關係。
七月十日:國際刑事法庭檢察官莫瑞諾-歐堪波宣布,將針對達佛罪行尋求新起訴。媒體報導說,巴席爾可能會列入名單中。
國際瞭望:起訴蘇丹總統有何內幕
【本報訊】 2008-07-16 中國時報
海牙國際刑事法庭一位名叫奧坎波的法官起訴了蘇丹總統巴希爾,說他犯了種族大屠殺罪,這件事據說美國是幕後支持者,所謂「種族屠殺」一直是美國批評蘇丹政府的理由,但以前連伊拉克的哈珊都未被起訴,為什麼要起訴巴希爾?有一種說法說時機是個關鍵,其一是:蘇丹與中國的關係非常好,中國必然在聯合國支持蘇丹,但北京奧運舉行在即,中國如大力支持,正好為以蘇丹達富爾地區問題作為抵制奧運者一個好的攻擊藉口,所以這是一石兩鳥;其二是:在制裁辛巴威問題上,中國與俄羅斯於聯合國安理會投了否決票,使英美兩國的提案失敗,英美大為惱火,便在蘇丹問題上作文章以為報復。
但拋開時機論不說,國際刑事法庭有權起訴某個國家的元首嗎?刑事法庭是根據《國際刑事法庭羅馬規約》而設立的,理論上講,不論國家元首或其他官員都可起訴,但是蘇丹政府提出異議,說蘇丹根本沒有簽署《羅馬規約》,不構成刑事法庭的成員,所以法庭無權起訴蘇丹的公民。
但有權起訴否還不是重要問題,問題是這樣一來,對蘇丹的達富爾地區會造成什麼情況?連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都十分擔憂,他說:「這將給蘇丹的維和行動和政治進程帶來極為嚴重的後果。」「非洲聯盟」、「阿拉伯聯盟」與「伊斯蘭會議組織」也對此表示擔憂。連美國前蘇丹問題特使納齊奧斯也說,這將使蘇丹領導人更不妥協,如果蘇丹政府關上妥協的大門,那會嚴重阻礙和平努力,蘇丹如實現不了政治穩定,就可能走上索馬利亞、盧安達、剛果民主共和國的道路。因為巴希爾及其支持者必將會加強對權力的控制,這就可能發生廣泛的暴力和流血衝突。
聯合國已指示駐蘇丹特派團多儲備必需品,周末不要去市中心。聯合國駐蘇丹官員說這真是諷刺,國際刑事法庭是聯合國支持的,而卻又擔憂法庭的作為影響了維和工作,實際上這將使聯合國工作團人員及無數達富爾人陷入嚴重威脅,而前幾天已有7名維和士兵被殺。
一名聯合國專家說,俄羅斯與中國不怕施壓,因為他們在解決達富爾問題方面遵守了聯合國的規定,西方現在這樣做扮演了搗亂的角色,不會給解決問題帶來幫助。
渲染達富爾種族衝突最離譜的是英國廣播公司(BBC),幾乎到了毫無理性的程度,說達富爾已死了30萬人,但聯合國說根本沒有這種統計,BBC又說有百餘萬人流離失所,而事實是他們是遊牧民族,隨時移動逐水草而居,怎能說是流離?達富爾有中國「東風悍馬」卡車便說成是游擊隊的武器,但更多的日本豐田牌卡車卻是運輸工具。
※ 為中國緩頰?
蘇丹總統遭起訴 反映國家主權觀念的侵蝕
【林博文】 2008-07-21 中國時報
每次應邀向外交科系的同學演講,我總提出國際法不斷在改變中的事實,希望他們能注意這些新觀念。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過去被認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傳統「主權」,正逐漸萎縮。
舉例而言,過去認為國家領空可向上無限延伸。但今日世界,滿天都是各國的人造衛星,不停地拍攝照片傳回基地,其中如氣象衛星對預告颱風頗有幫助,但大部分都作間諜用途,連台灣都有一枚衛星。今日如界定領空範圍,恐怕只能到大氣層(atmosphere,即7.81公里,或2萬5600英尺)為止。3萬英尺以上的空間,你可以隨便亂飛,不論各國承不承認,無法改變這個現實。
又如在聯合國主導下,近年有許多新觀念,如「善良治理」(good governance)和「失敗國家」(failed state),以及在海牙「國際法院」(ICJ)之外,再特設「國際刑事法院」(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簡稱ICC)。這些變遷顯示的意義很清楚,老舊的主權觀念正逐漸失勢,21世紀真的將轉為「世界村」了。
7月14日,國際刑事法院發出新聞稿,說該院首席檢察官莫瑞諾─奧坎波(Luis Moreno-Ocampo)已正式針對非洲蘇丹共和國總統巴希爾(Omar Hasan Ahmad al-Bashir)起訴,指控他在蘇丹達富爾地區(Darfur)犯了種族屠殺罪(crimes of genocide)、違反人道罪(crimes against humanity)和違反國際公認的戰時法罪(war crimes)。
雖然1999年就曾有ICC的前身ICTY(International Criminal Tribunal for the Former Yugoslavia)審判塞爾維亞總統米羅塞維奇(Slobodan Milosevic)的案例,這次仍然是國際法的重大發展。因為巴希爾是現任掌權的總統,可以指揮陸空軍迎戰入侵部隊,而且蘇丹並未簽署後來由120國批准的《羅馬條約》(Treaty of Rome)。問題是:起訴了,但如何執行,由誰來執行呢?
ICC在2002年才正式成立。6年來,這是它第一次控訴一國現任元首,也是初次引用「種族屠殺罪」為罪名。難怪仍駐蘇丹的聯合國人員緊張萬分,大部分立即撤出,留守人員也不敢上街採買。幸而蘇丹政府承諾不會對他們報復,但將用盡一切「外交手段」洗刷國家名譽。
莫瑞諾─奧坎波的起訴書指控巴希爾總統「基於政治動機,以剿匪為名,實圖滅絕種族」,命政府軍和阿拉伯裔民兵不分青紅皂白地對祖居達富爾區的3個少數民族Fur、Masalit和Zaghawa進行屠殺,致使3萬5000人身亡,150萬人流離失所。
這位阿根廷籍檢察官只能起訴巴希爾,還須等待ICC3位法官組成的合議庭裁決是否成案。按照過去經驗,歐坎波起訴了11個案子,都未遭駁回,這次的成功機率也很大。合議庭研議本案約需2個月時間,最快也要9月中才宣布結果。
巴希爾政府也不著急,聲稱將循「法律與外交途徑」捍衛國家名譽。那11個案子裏,ICC有2張傳票就是針對蘇丹官員發出的,蘇丹不但未予置理,其中一位反被升任「人道救濟部長」(Minister of Humanitarian Affairs),刮了ICC一個耳光。
辦外交本來就常拖拖拉拉,ICC過問達富爾事件,是2005年受聯合國安全理事會之託辦理。但安理會上周祕密會商,中國與俄羅斯都明確反對制裁蘇丹。美國、英國、法國與德國原希望中國大陸因奧運即將開幕,顧慮全球觀感或許會棄權,而俄國如亦跟著棄權,對世界輿論總算有了交代,但這希望也落空了。
中國有恃無恐,始終以高姿態反對。7月15日北京外交部例行記者會,發言人劉建超被外國記者追問不停。他先表示中國嚴重關切和憂慮:「ICC所有舉措應該有助於維護蘇丹局勢的穩定和達富爾問題的解決,而不是相反;」達富爾地區形勢正處於「敏感關鍵時刻」,各方應該「避免給問題的解決增加新的複雜因素、干擾,甚至損害各方合作的氣氛。」
外國記者窮追不捨,最後問:假如巴希爾出席北京奧運開幕典禮,中方是否保證他的安全?劉建超回答說,蘇丹是主權獨立國家,他不知道巴希爾會不會來,但中國會保證各國領導人在北京開幕式和觀摩奧運期間的安全。新華社網站上這次記者會的問答全文,只能讀看而無法下載,是否因為本案的敏感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看法是:ICC起訴巴希爾縱使成案,也很難有結果。但不管怎樣,傳統國際法的主權觀念又被削弱了一次。長久而言,國際關係和世界組織的演變終將迫使許多大獨裁者如巴希爾、辛巴威的穆加比、或緬甸的丹瑞不敢再為所欲為,人類仍將朝向世界大同政府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慢慢前進。
繼中印之後 土耳其也搶非洲資源
中央社 2008.07.29
繼中國和印度之後,全球新興市場之一的土耳其也開始投入搶奪非洲資源行列,土耳其外交部長巴巴江上週會見非洲聯盟代表團時表示,預定八月十八日至二十一日在伊斯坦堡舉行的「土非投資高峰會」,將使雙邊未來關係更強化和多樣化。
肯亞「商業日報」報導,由非盟協辦、土耳其首次主辦的「土非投資高峰會」,是經濟快速成長的土耳其為因應國內經濟需求壓力日增的背景下召開,會議期間,土耳其料將為非洲大陸增加額外投資和貿易流動的機會。
報導指出,土耳其正成為非洲新富階層家具、電器、地毯等消費產品的主要來源市場,而為了加入歐洲聯盟,土耳其在經濟上則必須保持穩定的經濟成長,因此,過去五年來,土耳其與非洲貿易已從二零零三年的五十億美元,增長到去年的一百二十億美元。
從土耳其對外貿易部的數據顯示,土國預計二零一零年以前,與非洲雙邊貿易額將增漲到三百億美元,以肯亞為例,在既有雙邊貿易協定下,土耳其出口化學肥料、合成樹脂和紡織品等產品,肯亞主要出口項目則為茶葉和手工藝術品。
在國際合作署的主導下,土耳其為了在非洲取得更多的天然礦藏資源投資機會,與非洲大陸之間的貿易投資協議,將使土耳其捲入印度和中國已在進行的資源爭奪戰。
二零零七年五月獲准成為非洲開發銀行非區域會員國之後,將為土耳其投資非洲基礎建設計畫形成一個很好的平台,並進一步打開土非合作的新領域,例如,土耳其投入數百萬美元進行非洲人道援助,主要受援國包括蘇丹、衣索比亞和塞內加爾等國。
過去三年以來,土耳其對非洲的人道發展援助金額已累計七億美元,而根據巴巴江的說法,土國政府最新的方案是提供非洲未來五年的金融發展基金。
在印度今年舉辦的印非論壇期間,印度已宣佈為非洲三十四個發展中國家提供優惠市場准入條件,大幅降低非洲出口的棉花、可可、鋁、銅、核果和半成衣等產品關稅,同時承諾提供五十四億美元信用貸款給非洲區域經濟組織。
對於即將召開的「土非投資高峰會」,非洲國家將看看土耳其能提供什麼東西以贏取信任,來做為回報,除了經濟上的互惠之外,非洲在政治上也將支持土耳其爭取成為聯合國非常任理事國,讓更多的發展中國家在聯合國中有更大的代表權。
「我是晚餐」 剛果性侵舉世最嚴重
◆ 非洲大湖區的戰爭與衝突
嚴震生 2008/11/14 聯合新聞網
大湖區(Great Lake Area)通常指的是美國與加拿大邊界的五大湖,簡稱HOMES的休倫湖(Lake Huron)、安大略湖(Lake Ontario)、密西根湖(Lake Michigan)、伊利湖(Lake Erie)、及蘇必略(Lake Superior),不過近年來北美的大湖區似乎並沒有非洲的大湖區受到重視。
非洲大湖區的三大湖是指環繞坦尚尼亞北、西、及南界的維多利亞湖(Lake Victoria)、坦干伊喀湖(Lake Tankanyika)、及馬拉威湖(Lake Malawi)。雖然坦尚尼亞和南鄰馬拉威是非洲政治極為穩定的國家,但是在維多利亞湖及坦干伊喀湖間、且有艾伯特湖(Lake Albert)、愛德華湖(Lake Edward)、基輔湖(Lake Kivu)接壤的盧安達、蒲隆地、及附近的剛果民主共和國,則是過去十多年來非洲地區動亂最為頻仍的地區。
這一兩星期來在剛果民主共和國東部發生的叛軍和政府軍之嚴重衝突,至少證明兩年前以二○○二年和平協議為基礎而進行的民主選舉,基本上是無法解決該國內部的衝突與矛盾。
此外,聯合國剛果民主共和國觀察團(United Nations Observer Mission in 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Congo,簡稱MONUC)是目前聯合國在全世界規模最大的維和部隊,若是以此規模都無法讓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局勢穩定下來,國際社會是否必須對此維和行動的規模和功效作檢討?
最後,這次和政府對抗的叛軍是圖西族恩孔達(Laurent Nkunda)所領導的,他和鄰國由同樣是圖西族主政的盧安達關係匪淺,這是否意味從一九九○年代中期以來盧安達發生種族滅絕的悲劇,及盧安達和烏干達支持叛軍領導人卡畢拉(Laurent Kabila)推翻莫布杜(Mobutu Sese Seko)政權後,大湖地區因族群矛盾及衝突而引發的區域性戰爭仍是方興未艾?
剛果曾長期為莫布杜(一九六五─一九九七)所統治,國名一度改為薩伊(Zaire),是中部非洲第一大國,為世界第一大鈷礦石(cobalt)產國,並且有大量的銅礦及工業鑽石的蘊藏。剛果亦是手機和筆記型電腦隔熱材料的鉭礦石(coltan)重要生產國。可惜地是,這些豐富的重要戰略礦石生產之收益,並未替剛果帶來現代化的建設,也沒有協助改善人民的生活,反倒成為國內叛軍團體各據地盤的原因,並且讓鄰近國家捲入這場資源爭奪的鬥爭中。
除了資源的掠取外,剛果東部地區的族群分佈情形相當複雜,其中部份族群又和鄰國的盧安達及蒲隆地等國的胡圖族及圖西族有長期的歷史淵源,因此鄰國的戰爭會加劇這些族群間的矛盾。
一九九四年盧安達發生種族滅絕悲劇時,激進的胡圖族在三個月內瘋狂地屠殺了近八十萬的圖西族及溫和胡圖族,隨後在圖西叛軍─盧安達愛國陣線(Rwandan Patriotic Front,簡稱RPF)由烏干達進入擊退政府軍時,胡圖激進份子向西逃逸,成為剛果東部的難民,獲得莫布杜政府提供的庇護,也衝擊到當地的族群關係。RPF主政下的盧安達和北鄰烏干達政府先是支持卡畢拉領導的解放剛果薩伊民主力量聯盟(Alliance of Democratic Forces for the Liberation of Congo-Zaire,簡稱ADFL)對抗莫布杜政權。卡畢拉於內戰中獲勝一年後,就和烏干達及盧安達鬧翻,兩國政府分別支持新的叛軍,向西發動攻勢,進逼首都金夏沙。
卡畢拉獲得了納米比亞、辛巴威和安哥拉的軍隊協助,將叛軍擊退,但也失去了東部地區極大一片的領土,這個有六國捲入的衝突,就形成了非洲的第一次大戰。
隨後叛軍分裂,烏干達支持剛果解放運動(Congolese Liberation Movement,簡稱CLM),盧安達則是力挺剛果民主團結組織(Rally for Congolese Democracy)。經過了一九九九年及二○○二兩次的和平協議後,CLM決定簽署協議加入政府,RCD的恩孔達拒絕加入政府軍,持續其武裝抗爭。
卡畢拉在二○○一年遇刺後,由其子約瑟夫‧卡畢拉(Joseph Kabila)接替掌權。小卡畢拉通過新憲,在二○○六年舉行四十年來首次民主選舉,並在兩輪的競爭後獲得勝利。不過,即使現在的政府有高度的合法性,但叛軍活動仍然頻仍,顯示卡畢拉政府的治理能力不足,也突顯聯合國維合部隊的嚇阻力量並未達到預期的效果。
恩孔達率領的叛軍以圖西族為其主要成員,獲得盧安達圖西族政府的支持並不意外。他之所以持續發動抗爭,除了是要爭奪戰略性金屬,也意味著對政府軍無力管控附近胡圖難民營中的激進份子有所不滿。恩孔達因為擔心自己族群的安危而發動先制性攻擊(pre-emptive strike),結果造成大批平民百姓成為難民。盧安達長期以來對剛果政府未能遣返滯留該國的胡圖激進份子有所怨言,乃以支持該國叛軍為報復。
國際社會若是不能化解兩國間的基本矛盾,或是促成剛果內部不同勢力的整合,僅僅希望靠聯合國維和部隊的進駐來確保和平穩定,則在可見的未來,剛果的動亂仍將無法終結。
※ 很多部隊都訓練小朋友拿 RPG-7 或 AK-47
◆ 「我是晚餐」 剛果性侵舉世最嚴重
【夏嘉玲譯】 2008/11/14 聯合新聞網
荷諾拉塔‧齊仁德四處看看聽眾,從一句簡單的陳述講起。
她說:「當時沒有晚餐。」
「我就是晚餐。我,因為他們粗暴地把我踹到地上,剝光我的衣服,其中兩人抓住我的腳,一個抓左腳,一個抓右腳,我的胳膊也被抓住,其中兩人開始性侵我,接著五個人全都強姦我。」
剛果和國際援助團體號召來的聽眾,包括政壇高層和打赤腳的街童,無不以難以置信的眼光注視著她。
剛果似乎終於要面對聯合國官員所稱舉世最嚴重性暴力的恐怖性侵問題。短短幾年內,這塊山巒起伏、與暴力不搭的美麗土地上,有數以萬計,可能數十萬名婦女遭到性侵。許多性侵案殘暴的程度,即使在一個被內戰撕裂,及軍閥和嗑藥成癮的娃娃兵不斷肆虐而標準被扭曲的地方,仍令人震撼。
經過多年忍辱否認後,終於有人打破沉默。由於國際組織和剛果政府9個月來加緊努力,性侵犯再也不能拿免除刑罰的文化當靠山。當然,還有無數性攻擊婦女的男性逍遙法外,但落網、被起訴和入監服刑者與日俱增。
歐洲援助機構正斥資數千萬美元,在剛果東部建新的法院和監獄,部分是為了懲處性侵犯。行動法庭在森林深處的村落審理性侵案,這裡自數十年前比利時統治剛果後再也沒看過身穿黑袍的法官。
美國律師公會一月開設法律諮詢服務處,專門協助性侵受害者向法院提出告訴,目前已有8個人被定罪。在剛果大城之一布卡烏,剛果警方一特別小組今年初以來已提訴103件性侵案,比記憶中近來任何一年都多。
剛果東部的聯合國官員裴尼爾.艾倫賽德說:「我們開始看到成效。」
和在逃罪犯相比,落網人數仍微不足道,而且罪大惡極者往往抓不到,因為他們是乘夜攻擊村落的流寇,蹂躪婦女後就消失在森林裡。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婦女橫豎易受打壓的社會。剛果婦女在家裡、田裡和市場承擔大半工作,在市場弓著背揹負大批香蕉,而且她們往往無能為力。很多性侵受害婦女被逐出村落,淪為乞丐。
草根團體正設法改變這種文化,開始鼓勵遭性侵婦女在公開討論的場合說出自身遭遇。
在9月中旬布卡烏這個活動中,齊仁德被武裝團體綁架當性奴隸好幾個月後起死回生的故事讓人潸然淚下,也贏得喝采。避談強姦案的禁忌似乎開始解除了。
但是這種種改善只是在一個困難重重的國家求進步最先跨出試探性的幾步。很多人相信,要等這個地區恢復和平,性侵問題才能解決,但短期內可能還沒辦法。
羅倫‧恩昆達,到底是火力強大的圖西族軍閥或民族救星,要看你問的對象而定,他最近揚言發動全國戰爭。幾個月來,以娃娃兵居多的恩昆達旗下部隊和政府軍衝突,迫使數十萬人流離失所。恩昆達的部隊和其他數十個藏匿山區的叛亂團體,被認為應為殘暴性侵案橫行負大部分責任。
沒有人能分毫不差的解釋,為什麼剛果性侵問題是舉世最嚴重的。免除刑責被視為主要因素,是現在要投下大批人力支撐剛果老朽且經常貪腐的司法體系的原因。大量武裝團體散布在廣達幾千英里的濃密林地,為掠奪剛果豐富的礦藏交戰,也使保護平民難上加難。
聯合國官員表示,去年性侵案似已逐漸減少。但最近戰鬥遽增,又危及這些進展。
「現在比以前安全,」2006年遭性侵的婦女尤芙拉西‧米林迪說:「但還是不安全。」
仇恨、利益糾葛 非洲風雨欲來
楊仁賢 2008/11/16 聯合新聞網
這位年輕媽媽剛在幾個禮拜前親手埋葬她年僅6歲的女兒。她死於飢餓。另一位媽媽正擔心她3歲的兒子隨時都有可能因病去世,但沒有東西可以治療。
「這位年輕媽媽剛在幾個禮拜前親手埋葬她年僅6歲的女兒。她死於飢餓。另一位媽媽正擔心她3歲的兒子隨時都有可能因病去世,但沒有東西可以治療。因為戰爭,這一群難民剛從另一個村子逃難到這裏,沒有食物及水,急需外界的援助與關懷。」這是一位BBC特派記者在剛果民主共和國東部對難民現場採訪時所說的一段話。
其實,不僅難民現面臨飢餓、疾病等威脅,棲息於東北部基府省 (Kivu) 維龍加國家保育公園 (Virunga National Park)內的稀有保育動物黑猩猩、白犀牛及大草原長頸鹿,也正面臨著嚴重的生存危機。一張五隻黑猩猩被綁在竹架上被叛軍殺害的照片在去年7月曝光,讓人震驚。戰爭,已迫使將近1千多名的保育巡守員及其家屬陸續逃離家園,前往聯合國在東部柯馬 (Goma) 地區設置的難民營避難。
族裔仇恨戰爭
難民與保育動物是剛果民主共和國 (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Congo) 內戰的無辜犧牲品。武裝團體不顧和平協議再起戰事,讓聯合國繃緊神經,深怕再次引發「非洲大戰」。根據UN資料,自去年7月至今,剛果民主國東部 (指與烏干達、盧安達、蒲隆地、坦尚尼亞接壤的區域。 又稱「大湖區」 The Great Lakes Region) 已有大約25萬人逃離家園,生活在非常惡劣的環境底下。大小內戰不休,已造成超過三百多萬人的死亡,多數死於飢餓與疾病。為何如此?
回顧歷史。殖民母國比利時的統治政策種下遠因。以圖西族 (Tutsi) 與胡圖族 (Hutu) 佔多數的傳統大湖區來看,它被殖民者任意地切割成盧安達,剛果民主共和國及蒲隆地三個國家。在民族政策上,殖民者統治時也刻意扶植自認為較為優秀的圖西族來壓制傳統上從事農業活動的胡圖族,久而久之,種下種族仇恨的因子,互相殘殺。1994年慘絕人寰的「盧安達種族滅絕 Rwandan Genocide」事件就是顯例。
由於盧安達總統與蒲隆地總在1994年4月6日所一起乘坐的座機遭到擊落遇難,胡圖族因此藉口圖西族人所為發動報復屠殺圖西族,喪命者超過百萬人,每日估計有超過8千人被殺。慘案一直到盧安達圖西族的「盧安達愛國戰線 Rwanda Patriotic Front」攻下盧安達首都才得以平息。但此時,換成胡圖族人成為難民了。為避免報復,將近2百多萬的胡圖族人逃入剛果民主國東部,形成全世界矚目的龐大難民營。
但盧安達卻藉口追討胡圖族武裝份子,入侵剛果民主國東部並利用當地圖西族人來對抗政府。這對當時國家內政早已貪瀆橫行,分崩離析,失去美英各國支持的莫布杜 (Mobutu Sese Seko) 政權而言,真是雪上加霜,提供反對陣營推翻的絕佳契機。
當時反對派領袖,屬少數族裔的洛朗‧卡畢拉 (Laurent Kabila) 在盧安達、 蒲隆地、烏干達、辛巴威、安哥拉及納米比亞紛紛表態軍力支持之下,成功驅逐莫布杜。為何支持?這是因為莫布杜政權長期以來與這些國家的反對勢力有所勾結,進行走私與買賣軍火,例如安哥拉的安盟 (UNITA)與烏干達的ADF及上帝反抗軍 (Lord’s Resistance Army)。據傳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卡畢拉以國內豐富的礦藏資源,與各國領導人協議利益回報。
礦藏利益
卡畢拉一樣無法解決千瘡百孔的內政問題,但更大的問題是,昔日相助的外國軍隊全都不願意離開,特別是盧安達及烏干達的軍隊。反目成仇的結果是,盧安達及烏干達聯合剛果民主國內部的圖西族人推動所謂的「剛果民主運動」 和「剛果解放運動」來對抗政府。而卡畢拉結合內部的胡圖族民兵並求助「非洲南方發展共同體」 (SADC, Southern Africa Development Community),包括納米比亞、辛巴威、安哥拉、蘇丹、查德、利比亞等國的援助進行反制。這長達5年的軍事衝突 (1998-2003) 涉及多達9個國家,20多個武裝團體,所以又被稱為「非洲大戰」(The Great War of Africa),死亡人數估計多達250多萬人。
各國為何再次加入戰爭?除了人道訴求外,當然後續的利益回報令人心動。例如,辛巴威總統羅柏‧穆加比 (Robert Mugabe) 除了想藉此提高自身的政治聲望之外,其個人及家族所屬企業與卡畢拉的關係良好,簽訂了許多的礦業合作契約。納米比亞總統山姆‧努鳩瑪 (Sam Nujoma) 其個人與家族成員也是涉入礦業利益之中。
在UN調停下,各方終於在2002年簽訂《包容各方的全面協定》 (Global and All Inclusive Agreement),承諾在2003年成立包含各派系領導人的臨時政府,也同意在2006年進行總統與國會大選。UN安全理事會在2005年的一項報告清楚表明,「利益競逐的現象在剛果民主共和國是明顯的。烏干達及盧安達利用代理人戰爭,並藉此延長爭端,以利其控制及接近巨大的礦藏資源。」
但豐富的自然資源並未讓老百姓受益,包括鑽石、黃金、原油、錫、咖啡、及佔世界70%礦藏的鈳鉭合金 (Coltan, Columbite-tantalite)。其中鈳鉭合金是重要的電子產品原料,「它廣泛地用在手機、筆記型電腦、遊戲機之中、甚至也在隱形戰機的塗料之中」。根據UN資料,剛果民主國的人民平均壽命僅43歲,兒童死亡率超過220%,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僅有120美元左右,75%的人民每天生活不到1美元。
UN維安
在東部北基府地區 (N. Kivu) 重起爭端的是一稱作CNDP (National Congress in Defense of the People) 的武力團體,其領導人叫洛朗‧恩孔達 (Laurent Nkunda)。這位出身大湖區,過去14年來效力「盧安達愛國戰線」的圖西族裔將領說:「這次反抗是為了保護圖西族人免受胡圖族人的欺壓。」但當地人及多數外交家皆認為,他是受到盧安達的資助煽動,為了經濟利益及自身權力罷了。
但其實,CNDP進行武力衝突已非是第一次了。對剛果民主國的政府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挑戰是要如何解除地方上各武裝派系的力量,進行復員與安置。但由於長期大小內戰不休,導致內部腐敗橫行、中央財政破碎、基礎設施極端落後等問題,政府根本無力推動各項計畫,只能依賴UN的財政資助。另外,縱使聯合國已擴大並加強武器禁運的規定,但在海關幫助走私下,軍火買賣仍在地方橫行,「許多地區的安全局勢仍是岌岌可危」。
看來,各方在去年12月15日簽署的《大湖區安全、穩定和發展公約》,希望強制解除地方武裝力量,以及今年11月8日共7國領袖在肯亞簽署的《大湖區各國領袖聯合宣言》,承諾放棄武力開展合作,都會是空中樓閣。結合部落族裔問題與經濟利益的「非洲大戰」是否會再起,就只能端看聯合國調停的努力了。剩下的仍會是婦女日夜擔心集體強暴的發生,孩童則要擔心上學或放學途中是否會被抓去當軍伕打戰。令人心痛!
※ 非洲的世界大戰。盧安達事件可參考前面的相關報導。
剛果內戰百萬人無家可歸 難民湧入烏干達
中央社 2008-11-22
(中央社記者劉正慶約翰尼斯堡22日專電)剛果民主共和國爆發的內戰已導致100多萬人無家可歸,無數難民正湧入烏干達邊境小鎮伊夏沙,即使臨時難民營也不安全,但許多難民表示,留在剛果只是死路一條。
逃難前在剛果一所村莊小學擔任老師的莫倫巴(Jean-Claude Molumba)向聯合國所屬的IRIN新聞社(Integrated Regional Information Networks)表示,任教的小村莊已有300多人死亡,在自己和學生都感到不安全的情況下,他上週決定離開剛果跨境來到伊夏沙(Ishasha)。
已收容近7000名難民的伊夏沙鎮,難民們只能等剛果戰爭情勢稍緩後再設法返家,或者搭車到烏干達另外成立的難民營基地,但許多人的想法和莫倫巴一樣,他們都想放棄剛果的生活,莫倫巴就表示,「怎麼回去?軍隊正在屠殺年輕人,如果留在剛果只是死路一條」。
和100多萬流離失所的逃難百姓相比,雖然烏干達境內的1萬2000名剛果難民只是小數目,但在人數爆增的情況下,聯合國難民署只能協助更多的難民從伊夏沙運往烏干達西部的納基維爾鎮(Nakivale)。
聯合國難民署駐烏干達代表史維爾(StephanoSvere)表示,鼓勵難民們往納基維爾鎮遷移,是擔心如果太多難民待在接近邊境的同一地點,極可能成為四處燒殺擄掠叛軍的攻擊目標。
伊夏沙當地酋長魯伍隆加(Ben Ruwulonga)說,多數逃到伊夏沙的剛果難民,已經不只一次逃難到不同的地點,隨著叛軍領袖恩坤達(Laurent Nkunda)的部隊正往伊夏沙推進,他擔心沒有能力、沒有資源收容更多難民的伊夏沙,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在伊夏沙鎮,難民只能吃爛掉的番茄或蔬菜,雖然無疆界醫師組織(MSF)已在當地架設水塔和衛生設施,但也憂慮傳染疾病將很快蔓延。
剛果內戰先停火... 為了找禿頭猩猩
【聯合報╱編譯高國珍/綜合外電報導】 2008.11.26
對瀕臨絕種猩猩的愛心,征服了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內戰,叛軍領袖准許公園管理員全副武裝重返知名的維倫加(Virunga)大猩猩棲息地,和長久離散的大猩猩在戰火中重聚。
剛果叛軍與政府軍去年8月底起,在北基伍省(Nord-Kivu)密林中交戰數月。在激烈烽火下,雙方簽署一項非常特別的協議,准許公園管理員武裝重返維倫加國家公園保護區,照顧已遭漠視15個月的大猩猩。全球僅存的700隻大猩猩中,有200隻棲息在這座公園內。
這項協議將讓公園管理員姆布拉努維和他心愛的禿頭黑背大猩猩團聚。自從叛軍「人民防衛民族會議」(CNDP)去年9月占據公園東部大猩猩棲息地,迫使管理員逃離後,這隻大猩猩讓姆布拉努維魂牽夢縈了15個月。
姆布拉努維說,「卡多高(Kadogo)是我的最愛,因為我看過的大猩猩中,牠是唯一全禿的。卡多高天生禿頭,我等不及要回去看牠。」
大概在下周,680名管理員將攜帶卡拉希尼可夫步槍,在叛軍嚴密監視下,從魯曼加博總部啟程進入密林中,展開猩猩生存狀況統計調查。這是北基伍戰場上十分獨特的場面,首度有武裝團體獲准穿越前線,自由執行任務。
但在暌違15個月後,不懂躲避無情炮火的大猩猩能否逃過一劫,誰也沒有把握。
但至少這是金夏沙政府國家公園負責人戴梅洛德與叛軍領袖恩昆達上周會談期間煞費苦心擬妥的方案。
戴梅洛德是在肯亞長大的比利時人,在會談中,他像足智多謀的棋手,與對手周旋,只是對方是擁有武器的叛軍。
他告訴法新社的記者,「情況很複雜,但其中都涉及剝削自然資源。」他講話時背景是狒狒尖銳的啼叫聲。他表示,「爭議很大,但訊息明確。我們在這裡只是為了守護管理公園,因為這裡是世界景觀遺址,同時也為了保護自然生態,這些都攸關日後國家的經濟前景。」
※ 那附近也是非洲象的重要保育地。
* Virunga Gorillas - NGM.com
http://ngm.nationalgeographic.com/geopedia/Virunga_Gorillas
盧安達大屠殺劊子手 種族滅絕罪成立
嚴震生 2008/12/22 聯合新聞網
在一九九四年盧安達大屠殺發生十四年後,盧安達國際刑事法庭(International Criminal Tribunal for Rwanda,簡稱ICTR)終於在日前對此主導這個慘絕人寰的種族滅絕悲劇之主謀巴格索拉(Theoneste Bagosora)和他的兩位共犯,作出判決。在此之前,ICTR曾將前政府的一些部長和教唆胡圖族對圖西族進行屠殺的地下電台負責人判刑,但這次判決則是ICTR成立以來首次對軍人定罪,因此特別受到國際社會的關注。
不過,對許多深信胡圖族對圖西族屠殺是一項有計畫之種族滅絕行動的人而言,ICTR裁定巴格索拉終身監禁的無期徒刑固然是他罪有應得的懲罰,但判決書中並未提及犯罪意圖(criminal intent),則是較難接受的部份。換句話說,檢察官過去十年來企圖勾勒的一個種族屠殺的陰謀論,並未為ICTR法官所接受,後者認為巴格索拉僅是在前總統哈比亞利馬納(Juvenal Habyarimana)被刺殺、盧安達發生種族滅絕時,負責國家軍隊及胡圖族的民兵團(Interahamwe)的指揮官。在他之前,確實早有政客及胡圖極端份子在散佈種族仇恨、埋下非理性屠殺行為的因子,巴格索拉或許真的不能算是整個種族屠殺的首腦(mastermind)。
事實上,ICTR對巴格索拉的犯罪行為之認定,乃是採取國際法中的「種族滅絕罪行」(crime of genocide)、「違反人道罪行」(crime against humanity)及「戰爭罪」(war crimes),應足以讓那些挑撥族群感情、操弄族群矛盾、甚至鼓勵族群滅絕的政客們有所警惕。盧安達的種族屠殺是自一九七○年代末期發生在柬埔寨赤柬(Khmer Rouge)頭子波布(Pol Pot)的「殺戮戰場」(Killing Field)後,最大規模的屠殺事件,在短短一百天的時間就有八十萬左右的圖西族及溫和胡圖族遭到屠殺。由於「殺戮戰場」發生在冷戰期間,因此國際社會並沒有如後冷戰時期在前南斯拉夫、盧安達或是獅子山的人道悲劇發生後,成立相關的國際刑事法庭。「殺戮戰場」禍首波布已在十年前死亡,赤柬的屠殺行為至今尚未裁定。
一九九三年成立的前南斯拉夫國際刑事法庭(International Criminal Tribunal for the former Yugoslavia,簡稱ICTR)及一九九四年成立的盧安達國際刑事法庭(ICTR),是二次戰後紐倫堡大審(Nuremberg Trial)以來,對大規模殺戮行為的首次國際司法審判。前者的主要對象米洛塞維奇(Slobodan Milosevic)在二○○一年被移交ICTY審判後,在尚未判刑前就因心臟病發,於二○○六年在海牙(the Hague)附近看守所過世。另一位在幾個月前落網的卡拉吉奇(Radovan Karadzic)是波士尼亞種族清洗(ethnic cleansing)的操盤手,目前正在接受審訊。此外還有一位塞爾維亞的姆拉弟奇(Ratko Mladic),則仍在逃亡中。被ICTY真正定罪的是造成八千名波士尼亞穆斯林在斯瑞布尼卡(Srebrenica)遭到屠殺主嫌之一的克斯提奇(Radislav Krstic)將軍,他因違反種族滅絕和其他罪行被判四十六年的刑期。不過,在上訴力爭他並不是主謀、而僅是執行任務的劊子手後,種族滅絕的罪行不成立,刑期亦減為三十五年。
與ICTY相比,或許ICTR的審理過程較長,但將巴格索拉和另兩位從犯都被判無期徒刑,似乎有更高的警惕意義。如果種族滅絕是被定義為「有意圖毀滅全部或部份的一個民族、族群、種族、或宗教團體的行為」,克斯提奇上訴成功乃是基於斯瑞布尼卡在波士尼亞的種族清洗悲劇中,至少是有戰事在進行,因此將許多可能成為參與戰爭軍人的穆斯林成年男子殺害,是否構成意圖毀滅部份族群或宗教團體,尚有爭議。
巴格索拉的三大罪行將很難上訴成功,因為一九九四年的盧安達雖已有圖西叛軍從烏干達進入該國北部,但激進的胡圖族對圖西族的屠殺卻是在戰線的後方,遍及各省許多城市,絕對不是戰事中的殺戮。此外,ICTR認定他和動亂之初盧安達女總理烏維玲依馬納(Agathe Uwillingiyimana)及一些反對黨領袖遭到殺害有關,十名比利時維和部隊人員的喪生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儘管如此,ICTR不願意將巴格索拉視為整個種族滅絕行動的操盤手,乃是因為這些法官很難接受一個綿密的預謀計畫,而僅能相信這是一連串悲劇中的一部份,必須加上先前許多政治人物和激進胡圖份子撕裂族群、造成對立的操作,共同形成某種集體失序的行為。巴格索拉和他的黨羽當然要為其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但顯然國際刑事法庭還無法將其犯行與有計畫的犯意連結。
一九九四年大屠殺之前,長期居住於盧安達的圖西族在一九五九年及一九七三年就已經歷過因種族仇恨所引發的動亂及迫害,因此早已存在胡圖族對其深具敵意的危機意識。如今巴格索拉遭到判刑固然是罪有應得,但ICTR無法將種族滅絕視為計畫性的大屠殺,恐怕也難為大部份的圖西族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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